木浦奶兔培育基地

没有爱不会死,但有了爱会活过来

寂夜 案卷一 第四章

重案组长赫x刑侦顾问海 

 

悬疑 刑侦 HE 长篇 ooc预警

 (小心心..能不能...嘿嘿嘿)



 

“我真的是被逼的,不怪我啊!是他自己假清高不给他们低头,都是他自找的!”吴俊英涨红了脸嚷着,双手激动地在空气里来回比划。

 

“不怪你?”李赫宰沉吟了一声,“吴俊英,校园霸凌里每个袖手旁观的人都是施害者。更何况你是直接参与霸凌的,你能说自己一点责任都没有?”

 

吴俊英说不出话来,只是抽抽嗒嗒地坐在那,看得李赫宰心里生厌。

 

“金乙范被放出来的时候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李赫宰没好气地接着问道。

 

吴俊英抹着眼泪思量了一会儿,“我看到他他他已经趴在里面不动了,我吓坏了,我只记得他被抬到医院去的时候身上有些地方都乌了,真够恶心的……”

 

“你说你们前阵子有过同学聚会?”李东海拍了拍气鼓鼓的李赫宰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恼火,“同学聚会的时候金乙范出现过吗?”

 

“没没没有啊,我们都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再说了,谁会叫他这种人来啊,那不是坏气氛嘛……”

 

“哎西你小子……”李赫宰刚想站起来骂人,袖口却被李东海拉住了,他低头看着李东海那双温和的眼睛正使劲示意他冷静,只好对着吴俊英翻了个白眼又狠狠地坐回了沙发上。

 

回到重案组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李赫宰派了两个警员去监护吴俊英,又叫因为查了半天毕业照结果嫌疑人是毕业照上没有的人捶胸顿足了半个小时的姜俊浩去调查金乙范,刚想回办公室去瞧瞧他的李顾问,就看到理化实验室门口的金钟云和曹圭贤正拉着李东海攀谈着什么。

 

“大云哥,新项链不错啊。”李赫宰对着金钟云礼貌地点了一下头,闪身插进了三个人中间,站到了李东海旁边,“你们说什么呢?技侦有发现了?”

 

金钟云被李赫宰挤了一下,习惯性地想骂脏话,但是看着李东海在场,又不好意思地把到了嘴边的字眼咽了回去。“上午我们在第三个抛尸现场翻了半天,提取到了两枚没被破坏的脚印,初步断定是个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体重大约六十公斤的成年男性。”

 

“而且是个瘸子。”李东海补充道,“两枚脚印力度深浅不一致,鞋底的磨损程度也不一样,感觉左脚像是受过伤的。”

 

李赫宰偏着头问曹圭贤:“曹酒鬼,严重冻伤会有这种后遗症吗?”

 

“冻伤会影响末梢供血功能,再严重一点组织坏死的话还有截肢的可能。”曹法医晃了晃手里的保温杯,“所以天气冷的时候也得多喝几杯,活血化瘀驱驱寒气嘛!”

 

李东海跟李赫宰对视了一眼,凶手很大概率就是金乙范了。当年的金乙范被冻伤后再也没有去学校,除了心理创伤,一定还有严重冻伤造成的后遗症让他没法上学。

 

“还有一点,”金钟云拿出一份理化报告翻了翻,“脚印部分的泥土里有微量的血液。”

 

“血?被害人没有明显外伤啊,哪来的血?”李赫宰疑惑地拿过报告来,刚看了几行就明白了过来。

 

是猪血,真被李东海说对了,金乙范一定是在屠宰场一类的地方工作,所以脚下会带着血迹。

 

李赫宰低下头,捏着眉心沉吟了一声。927案的线索越来越多,甚至连嫌疑人和杀人动机都基本可以确定了,但是搜遍了周边十几家屠宰场,第一现场至今没有找到,金乙范的行踪也还没有确认,整个案件还缺少关键性的证据。这个迷雾重重的连环杀人案让李赫宰头痛不已。

 

感觉肩膀被人轻轻捏了一下,李赫宰抬起头来,对上了李东海那双平和的眼睛。“别急,申组长和俊浩那边还没结果呢,再等等看吧。”

 

李赫宰心下一暖,刚想扭头对李东海安慰地笑一下,视侦组的申组长瞪着他血红血红的双眼,幽幽地出现在了李东海的身后,看得李赫宰浑身一凉。

 

“东熙哥,辛苦了……”李赫宰把李东海从那双充满怨念的眼睛跟前拉到自己身后,“视侦组有发现啦?”

 

“你哥我牺牲睡觉时间耽误减肥计划耗命一样的带着全组看了十几个小时,各种锐化处理之后,终于看到了点东西。”申东熙举着个平板,理化室门口的四个脑袋全都凑过去看起来。

 

“这是……啥?”金钟云指着屏幕上那团黑色的影子挠了挠头,“我看了个寂寞?”

 

“虽然抛尸现场附件监控覆盖面实在太窄了,周围公路也没有重复出现的可疑车辆,但三个抛尸现场附近的同一条小路边,在发现尸体的前一天凌晨,都有一样的影子闪过。”申东熙白了金钟云一眼,接着解释道,“我建模分析了路灯角度和这个影子的移动速度,感觉这是一辆货车。”

 

“冷藏车!”李东海跟李赫宰异口同声地惊呼起来,“也就是说,第一现场很可能是在屠宰场运输肉类的冷藏车里,而不是屠宰场的冷库!”

 

这个新发现瞬间就疏通了一直以来都找不到第一现场的疑点,李东海情不自禁地拍了拍申东熙的胳膊,“申组长真的辛苦了!”

 

一时间因为找不到突破口低迷了好几天的重案组一下子振奋了起来,几个探组马上出动分头去调查屠宰场和冷藏车了,李赫宰带着李东海也一起去了抛尸现场复勘,才过了五分钟,刚才还人来人往的走廊就只剩下金钟云、曹圭贤和申东熙还站在理化室门口发愣。

 

申东熙这时才缓缓地抬起手来揉搓着自己的手臂,撇着嘴问:“李顾问这小身板,怎么打起人来这么疼?”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坐在向着抛尸现场疾驰的车上,李东海望着窗外出了神。金乙范的形象在他心里越来越清晰,他好像看到了那个瘦小的男人一瘸一拐地佝偻着行走在屠宰场里,眼神阴狠,沉默寡言,日复一日地杀猪放血,塑胶鞋底沾着污水和血液,留下一串蹒跚的脚印。

 

“想什么呢?”李赫宰的声音打断了李东海的思绪。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小时候在冻肉的冰柜里留下了心理阴影的人,为什么要去到处都是冻肉的屠宰场工作。”李东海收回了望着窗外的视线,“而且他中学时期学习很好,看他的作案手法不难排除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这样的人没有去做医生、兽医或者机械工人,而是到屠宰厂工作,是不是有点儿高成低就了?”

 

李赫宰没有说话,他知道李东海心里是有答案的。

 

“金乙范的杀欲一定很早就埋下了,他这样在屠宰场自虐式的反复碾压自己的伤疤,都是为了记住那个时候的仇恨。”李东海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耳后的烟疤,“我在想,他杀猪放血的时候,会不会把那些待宰的牲畜都当成金载仁他们?手起刀落,他心里一定很痛快。”

 

“只不过没有亲自把他们关在冰冷黑暗的冷藏车里冻死那么痛快。”

 

李赫宰应了一声,沉默地开着车。他心里隐隐感觉到了,李东海说这番话的时候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好像在灵魂某处跟金乙范有了一点微妙的共鸣。

 

冬季的田野一片枯黄,除了村口小路上的几盏路灯,周围连根电线杆都没有,枯萎的庄稼秸秆在凛冽的寒风里沙沙作响。李赫宰和李东海捂紧外套,打着手电在田间坑坑洼洼四处结冰的土路上摸索着走了半晌,终于找到了拉着警戒线的第三处抛尸现场。

 

警戒线圈起来的那一片庄稼地中间,一圈现场痕迹固定线在倒伏的秸秆上勾勒出了一个侧卧的人形。李东海蹲在田地边上用手电晃了晃,有些疑惑地问道:“尸体背部都有死后形成的擦伤,但是看那个伤口形态又不像是拖拽行成的…难道是被扔进来的?”

 

“枯萎的秸秆顶端干燥而锋利,看起来确实可以形成那样的伤口。”李赫宰也蹲了下来,用手捏了捏近处的几根秸秆,“站在土路上往田地里扔的话,尸体可能会在秸秆上有一段小距离的摩擦。”

 

李东海感觉有些不对劲,他站起身来向后退了几步,在空气里稍微比划了一下,扭头问道:“一个左脚受了伤,体重才一百二十斤的男人,怎么把一个体重一百八的男人凌空扔进田地里?”他抬起右手捏着下巴沉思了一下,继续道:“难道不是把尸体拖下来再推进去更轻松吗?可是那样的话尸体不会是这个形态啊。”

 

“除非…”李赫宰也站了起来,走到了李东海的身边,“是两个人,抓着尸体的两端,这样合力抬到田边,再抛进去的。”

 

像是一道惊雷劈进了暗沉的迷雾一般,闪电瞬间的光亮隐隐约约照亮了迷雾背后的真相,让田边站着的两个人同时陷入了惊讶和沉默。

 

李赫宰掏出手机翻看了几张照片,“前两次的抛尸现场尸体也都是相同形态侧卧在田地里,手脚都交叠着朝向同一方向。”他抬起头和李东海面面相觑,“凶手很可能有两个人!”

 

李东海心下一惊,背后发凉,本以为凶手只有金乙范一个人,好像找到金乙范就基本可以告破这个连环杀人案了,没想到居然还有第二个凶手的存在。

 

李东海又跑回田边,想近距离地再看看尸体形态,还没踏进田地里,他踩到了结冰的水洼,脚下一滑,一个趔趄摔进了秸秆堆里。

 

“东海!没事吧?”李赫宰急急忙忙地跑过来,“摔着哪儿了吗?快起来我看看!”他伸出手去扶李东海,却发现对方坐在秸秆堆里正俯身仔细看着什么,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他说话。

 

“李组长,”李东海举着一根断掉的秸秆抬起头来,“这是不是血迹?”

 

李赫宰一把拉起了李东海,前前后后地看了看,“你哪儿受伤了?哪来的血?”

 

“不是我的血,这是陈旧的血迹。”李东海用手电晃着手里的秸秆拿到李赫宰的眼前,那根秸秆的顶端赫然沾着些已经干涸发黑的痕迹。

 

“这个位置离尸体还有一点距离,如果不是死者的血,那这很有可能就是凶手也在这儿滑倒,被秸秆刺破留下的血迹了!”李东海兴奋地举高了那根秸秆,声音都有些忍不住地抬高了音调。

 

“你这跤摔得可真不错,”李赫宰微笑着给李东海拍掉了大衣上沾着的草杆子和灰尘,“下次也教教我,我也想一跤摔出个关键线索来。”

 

李东海轻笑了一声,被李赫宰的小玩笑逗得有些脸红。两人低头又在田里四处看了半晌,没什么更多的发现,想尽快化验那根沾着血迹的秸秆,就启程回到了重案组。

 

晚上九点,把装着秸秆的证物袋交给理化实验室后,李赫宰连道了十几次谢,承诺结案了一定请连续加班的技侦组聚餐,刚准备下班的金钟云才收回了自己用眼骂人的目光,甩手返回理化实验室加班去了。

 

化验报告要等第二天才能出来,已经三天没怎么睡觉的李赫宰捏了捏僵硬的脖颈,决定回家睡一觉。

 

“李顾问,今天先下班吧,化验结果要明天才能出来。”李赫宰倚着办公室的门,对李东海说道,“你没开车来吧?家在哪儿啊,我捎你一段。”

 

李东海推辞了几句,但李赫宰执意要送他,只好由着李赫宰载着他往圣水洞开去。

 

李东海这天虽然睡到了中午,但一顿奔波下来也确实累了。他正缩在大衣里眯着眼睛打瞌睡的时候,李赫宰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响了起来,“李顾问,既然你这么理解金乙范的心境,为什么对吴俊英你一点都不生气?”

 

“没什么好生气的。从前我见过太多比他恶毒、懦弱上百倍的人了,他这点校园霸凌差点弄出人命的程度不算什么。”李东海靠在车窗边,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目光微动,“都是为了生存而已,虽然那么做并不值得。”

 

李赫宰沉默了半晌,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深吸了一口气开口叫了一声“东海”。李赫宰用的这个称呼让李东海有些意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李赫宰继续说道:“你这些年经历过的人和事,不论好坏,能不能慢慢地都讲给我听?”

 

马路上的路灯一盏一盏地向后倒退,在李赫宰深邃的双眼里映出了流转的星光,“你不用马上就告诉我,你可以一点一点说,什么时候都可以,我会等你做好准备。”车缓缓停在了圣水洞公寓楼下,李赫宰转过头来看着李东海,神情平静而又恳切,“我不是想逼你,我只是想找回我和你失去的这十二年。无论你经历过什么,我都会接受你的全部。”

 

李东海愣在了座位上,心口一紧,像是被李赫宰的话戳出个洞来,许多深藏在心底的复杂感情一股脑地喷涌而出,让他说不出话来。

 

在黑暗里游走了十二年,李东海曾经无数次的想象过,如果自己大难不死能够重见天日,那过去的那个沾满血腥的自己到底该怎么样才能隐藏在阳光之下。作为卧底,为了取得郑泰奎的信任,李东海也不得已做过许多残忍的事情。杀人、施虐、运毒、藏枪…这些事情和正义的对立性时时刻刻都在折磨他的内心,他甚至对逐渐麻木的自己感到厌恶,一度认为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回归警队做个刚正不阿的刑警。

 

深陷黑暗太久,李东海已经习惯了黑暗,甚至有时候比起那灼热刺眼的光明,黑暗更让李东海有安全感。过去的这十二年不仅是李东海不愿意再提起的伤痛,某种意义上也是他心里的一段污点,就算警察厅给他功勋称他是英雄凯旋,他也从未真正跨过心里的那道坎,真正接受那些荣誉。

 

李东海面对李赫宰时的胆怯和逃避,不单单是因为这十二年的不告而别包含了太复杂的感情,也是因为李赫宰从未走出过光明。李东海对自己都觉得厌恶,他不敢去思量李赫宰在知道这十二年的经历后,对他会作何感想。

 

但是李赫宰今晚这番深情恳切又小心翼翼的坦白,像是推倒了第一张多米诺骨牌,那些畏惧克制和胆怯相继倒塌,分崩离析。这让他突然想紧紧地抓住站在光明里的李赫宰对着他伸出的坚定而炽热的双手,把那个带着悲凉、血腥和伤痛的自己,全部都交到李赫宰的手中。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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